指控被告人杨震寻衅滋事、诈骗一案一审刑事判决书

公诉机关河南省息县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杨震，男，汉族，初中毕业，农民。曾因伤害他人，于2008年6月4日被息县公安局行政拘留十日；于2010年4月23日被息县公安局行政拘留十日。又因涉嫌犯寻衅滋事罪，于2011年12月19日被息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因涉嫌犯寻衅滋事、诈骗罪，于2012年1月18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息县看守所。

辩护人程钢，河南程钢律师事务所律师。

河南省息县人民检察院以息检刑诉（2012）107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杨震犯寻衅滋事罪、诈骗罪，于2012年5月15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后又以息检刑诉（2012）107—1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杨震犯贪污罪，于2012年5月2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审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同年6月12日、7月11日两次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息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陈威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杨震及其辩护人程钢均到庭参加了诉讼；期间，公诉机关申请延期审理一个月。本院于2012年7月23日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杨震有期徒刑一年；以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2000元；以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六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2000元。宣判后，被告人杨震在法定期间内提出上诉；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于2013年1月4日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撤销本院上述判决，发回重新审判。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先后于2013年3月18日和4月7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息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陈威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杨震及其辩护人程钢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息县人民检察院指控：2007年5月25日14时许，被告人杨震无故将开收割机来其村收麦的安徽省淮北市渠沟镇钟楼村村民张德宽、徐钦中、徐钦英、黄红梅、李梅等人打伤，并用石块将三台收割机的前挡风玻璃砸碎。2011年11月14日，被告人杨震利用已作废的“电管所现金收讫”印章，开具一份金额为3271.52元的手工电费票据，骗取息县小茴店镇刘孙庄村小学会计刘西平现金3270元。2011年9月份，被告人杨震未经审批，私自为息县小茴店镇刘孙庄村高速公路工地施工的张生建安装临时用电，骗取其原材料费、安装费及预交电费合计5000元。另外，该院还指控：2010年1月至2011年4月，被告人杨震利用其担任息县电业总公司小茴店镇电管所村电工的职务之便，采取多抄、估抄用户电量的方式，多抄该镇刘孙庄村、谭楼村用户电量138146度，多收用户电费77361.76元，予以侵吞。2011年5月至8月，被告人杨震将其所收应上交的该镇刘孙庄村、谭楼村用户电费101434元拒不上交，予以侵吞。为支持上述指控，公诉人当庭举出了物证、书证、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和辩解、现场勘验、检查笔录等证据证实；据此，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三百八十二条、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项之规定，构成寻衅滋事罪、诈骗罪、贪污罪，应当数罪并罚，提请依法判处。

被告人杨震辩称：指控其犯寻衅滋事罪不能成立，其既没有打人，又没有砸车；指控其犯诈骗罪是栽赃陷害，收刘西平3270元电费是事实，但已交给了邵杰；其给高速公路安装临时用电收取原材料费、安装费及预交电费4984元是事实，但该款部分用于购买材料了，预交的2000元电费已交给所长周风光了；指控其贪污更不成立，其不存在多抄多收用户电量电费情况，2011年5月至8月其所收电费101434元如数给邵杰了。其辩护人认为，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犯寻衅滋事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因为仅有被害人一方陈述，无其他证人证言等证据印证，指控被告人犯诈骗罪不能成立，因为被告人当时按电业局安排仍在履行电工职责，指控被告人犯贪污罪亦不能成立，其一，指控被告人多抄用户电费，到底多抄多少，没有具体到户，无充分证据证明；其次，指控被告人将刘孙庄村、谭楼村2011年5月至8月电费101434元侵吞证据不足，仅有邵杰一人的证言，按照被告人与邵杰贯有的结算方式，该款存在于邵杰手中的可能性大于存在于被告人手中，综上，应宣告被告人无罪。

本院经审理查明：

（一）寻衅滋事罪

2007年5月25日14时许，被告人杨震无故将开收割机来其村收麦的安徽省淮北市渠沟镇钟楼村村民张德宽、徐钦中、徐钦英、黄红梅、李梅等多人打伤，并用石块将张德宽收割机的前挡风玻璃砸碎，将另一台收割机的侧面玻璃砸碎，致使被害人损失数千元，在当地造成较为恶劣影响。

上述事实，有下列经当庭举证、质证的证据予以证实：

1、息县公安局受案登记表证实，被害人张德宽于2007年5月25日15时15分电话向小茴派出所报案，其报案称：在小茴镇谭楼村范东队门前的柏油路上，杨震用砖头将李甲中领来的收割机砸坏后，又将开收割机的多名师傅打伤。

2、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侦查人员于2011年12月16日制作的四份辨认笔录证实，被告人杨震系2007年5月25日打他们的人。

3、张德宽、徐钦英、黄红梅所受损伤照片、收割机被损坏照片显示，张德宽等人被杨震打伤及收割机被损坏。

4、被害人李甲中于2007年5月25日陈述：2007年5月25日14时许，我听到收割机司机对我说：“收割机上的人在范楼东队前边的柏油路上被人打了，车也被砸了。”我一听说就赶忙去了，发现同村的杨震赤背面向西坐着，就上前问杨震：“咋搞的，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为啥打我的人。”我将手机拿出来，准备打电话报警。杨震见我拿电话，站起来就用手卡住我的脖子，不让我报警。后来，同村的杨占平上来将我们俩拉开了。我的颈部被杨震抓伤。

5、被害人张德宽于2007年5月25日陈述：2007年5月25日大约14时许，我们七人在路边休息，这时从西向东过来一辆机动三轮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约30岁的男子，指着我们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的收割机不能在这儿收麦，马上给我开走。”说着走到徐钦中面前，对徐钦中的面部打了一巴掌，我还未一转脸，那人对我右面部打了一耳光。我连忙起身向东跑了，并和李甲中联系。这时我看见那个打我的人在追和我一起来的其他几人，一边追一边骂：“我让你们在我这收麦，看我不把你的收割机给砸了。”说着就从地上捡起砖块，先将我的收割机右前档风玻璃砸烂了，又将徐敬的收割机右侧车门的档风玻璃也给砸烂了。我见他这么厉害，就连忙拿手机打电话报警了。没多大会儿，李甲中就来到现场，后来，派出所的同志来把我们叫到派出所了。我问了当地的群众，说那人叫杨震。我家属黄春兰的头部右额处被打伤，其他的人不同程度都有损伤。被害人徐亲学、徐钦中、徐钦英、黄红梅等人陈述与张德宽、李甲中陈述一致。

6、证人范梅兰于2011年12月20日证言与被害人李甲中陈述一致。证人杨占平于2008年6月10日证言：2007年5月25日下午，我从小茴街上回家走到谭楼村范楼东头，我看见杨震正在与几个外地开收割机的人争吵，开收割机的说杨震打他们了，我看见有一台收割机的挡风玻璃被砸碎。李甲中也过来了，我就把杨震劝走了。

以上证据来源合法，内容客观真实，且能够相互印证，形成证据锁链，可以作为定案的依据，本院予以确认。

（二）诈骗罪

2011年11月14日，被告人杨震在不担任村电工的情况下，隐瞒事实真相收取息县小茴店镇刘孙庄村小学会计刘西平电费3270元，并向刘西平出具“河南省农村低压用电客户电费通知单”一份。被告人杨震将该款收取后不交电管所，予以侵吞。

2011年9月份，被告人杨震在不担任村电工的情况下，隐瞒事实真相，为息县小茴店镇刘孙庄村高速公路工地施工的张生建安装临时用电，收取其原材料费、安装费2984元、预存电费2000元，合计4984元，并出具清单一份。被告人杨震将收取的预存电费2000元不交电管所，予以侵吞。

上述事实，有以下经当庭举证、质证的证据予以证实：

1、“息县公安局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反映出被害人刘西平、张生建发现被骗后向刑警大队报案的情况。

2、物证印章一枚，经证人赵少彬证实该印章系已作废的印章，曾被杨震借用过。

3、书证：即手工填“电费通知单”及“2011年9月2日清单”证实了被告人杨震收取刘西平电费3270元及张生建预交电费2000元。

4、周风光证明证实，被告人杨震为息县小茴店镇刘孙庄村高速公路工地施工的张生建安装临时用电系私自安装，其收取的原材料费、安装费预交电费5000元系私自收取，且没有交电管所。

5、息县电业总公司农电发展部提供的“170020847户电表信息”显示，刘孙庄村小学2010年11月份至2011年11月份电费在电脑上显示为零，证实了该学校在该时段内没有交电费的事实。

6、小茴店供电所出具的“证明”证实，2011年度全部用户均由微机出具电费发票，凡有用户出现的电费发票是手工票的全部是村电工个人行为。另外，该所没有“现金收讫”电费章。

7、息电纪[2011]2号文件显示，息县电业总公司纪律检查委员会于2011年6月13日作出给予村电工杨震同志作辞退处理的决定。

8、证人史文海、裴传华的证明证实，2011年6月19日，二人受电业总公司领导的指派，前往小茴宣布电业总公司对杨震解聘。

9、证人李军、刘学明的证明证实，杨震被解聘后一直拒绝交出原管理的谭楼村和刘孙庄村的抄表本和钥匙。

10、史文海工作日记证实，2011年6月19日与杨震谈其被解聘的事，杨震当时认识不到位，不愿交出抄表本和钥匙。

11、被害人刘西平陈述：2011年11月份杨震向其收取电费3270元，给其出具一张手写的电费票据。

12、被害人张生建陈述：2011年9月份，我在小茴修路，因需要用电，找到当时的村电工杨震申请安装电。杨震给我一份清单，买原材料2000多元、安装费900元，另付电费2000元，杨震共向我收了5000元。12月25日撤出工地时，电管所来两位同志向我要电费，我说已向杨震交过2000元电费，他们没说什么，后向派出所报了案。当时我不知道杨震已不是村电工了。

13、被告人杨震供述：2011年5月份，因为收麦用电负荷重，有群众投诉到省里两次，然后局里给我出具了解聘通知书，随后我就没干电工了。2011年8月份，所长周风光又给我打电话让去抄过一次表，之后再没有抄过电表了。刘孙庄小学电费是我收的，手工票是我开的，是在开票前一个星期我找赵少彬要的，收了电费约有三、四天我交给邵杰了。张生建的钱我交给所长周风光了。

14、证人邵杰证言（邵杰系小茴电管所核算员）：2011年1月至11月份刘孙庄学校电表行度数为零，我们没有收过，学校也没来交过，杨震也没向我交过。

15、证人周风光证言（周风光系小茴电管所所长）：2011年6月中旬，因为服务质量问题，杨震被息县电业总公司清退除名，杨震被清退后，我单位再也没有用他。我没有安排扬震为高速公路安装电力线，也从没有收到杨震上交过任何费用。

以上证据来源合法，内容客观真实，且能够相互印证，形成证据锁链，可以作为定案的依据，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另查明：村电工与核算员邵杰核算交费的习惯做法是：村电工从微机员处领取机打票时向微机员出具欠条，村电工按照机打票向用户收取电费（按之前已抄用户用电量计算），村电工收取电费后再与邵杰进行结算交费，向邵杰交费后将自己所打欠条收回。

本院认为，被告人杨震无故随意殴打他人并损坏他人财物，情节恶劣，其行为已构成寻衅滋事罪；其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隐瞒事实真相被息县电业总公司解聘，仍然以村电工名义向他人收取电费，数额较大而不上交，其行为又构成诈骗罪。息县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杨震犯寻衅滋事罪、诈骗罪的基本证据充分，定性准确，本院予以维护，但指控被告人骗取张生建安装临时用电材料费、工时费、预存电费5000元则不当，因为经审理，材料费、工时费已实际发生，不应当计入被告人诈骗的犯罪数额，该起诈骗数额应据实认定为2000元。另指控被告人杨震多抄用户用电量138146度、侵吞电费77361.96元、将其所收该镇刘孙庄村、谭楼村用户电费101434元予以侵吞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因为，从审理情况看，虽然电业总公司用电量数据库显示了2010年1月至2011年4月两个村群众的用电量（含线损），但杨震抄每个用户用电量的数额是多少则不清楚，公诉机关指控多抄的依据仅有利害关系人邵杰的证明，没有杨震所抄电量底册为证，杨震所抄电量总数不清，被告人及辩护人关于被告人构不成寻衅滋事罪、诈骗罪的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但关于被告人贪污犯罪不能成立的意见成立，本院予以采纳。综上，被告人一人犯数罪，应当数罪并罚。被告人杨震认罪态度不好，应考虑从重判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五十二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杨震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二千元。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2000元（已缴纳）。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1年12月19日起至2013年6月18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河南省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递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  判  长   徐无己

                                             审  判  员   雷胜利

                                             人民陪审员   周  石

                                             二Ｏ一三年四月二十三日

                                             书  记  员   吕晓云